孫菊生,1913出生,業(yè)余習畫的物理學教授,但是他的畫并不業(yè)余。他是國內畫貓流派中介于工筆畫和寫意畫之間的重要代表人物,有“貓王”之稱。
孫菊生先生是一位心胸開闊豁達,待人直率真誠,樂于成人之美的老人,而且越老越幽默可愛。雖然耳朵近年有些聾,但眼睛特別好使,思維敏捷,腦筋可“急轉彎”,讓年輕人也自愧不如。
他有一位叫“阿里雷公”的朋友拜訪他時曾說笑間問道:您老長壽,兒孫滿堂(兒女六七位,最長者已經(jīng)八十多歲),貓人兒也有萬千,肯定也是桃李滿園。
老人聽了呵呵笑瞇了眼道:“弟子不少,可都讓我給狗熊掰棒子,一個個兒的弄丟了!”我問怎么丟的?他說:“我從年輕時起就有了不少學生,您想啊,饑荒、事變、戰(zhàn)亂,我都發(fā)配到武漢大學教物理化學去了,哪兒還顧得了畫畫的徒兒們?只有回北京這近30多年過上個消停日子,能畫畫寫詩,日子過得挺紅火!”
問及孫老長壽的秘訣,孫老爽朗的笑了:“哪要什么秘訣,身體好、精神爽完全得益于我的職業(yè)。教書、讀書、寫詩作詞、畫畫讓我頤養(yǎng)天年吶!”孫老說, 自己自幼體質虛弱,經(jīng)常生病,或許是職業(yè)的原因,成年后,他不但極少生病, 而且身體越來越好。
孫老說,他的興趣愛好就是讀書,從物理學專著、數(shù)學論文、中國詩詞、美學理論,西方美術史,凡是認為有益的書都興致濃厚地通讀。讀書時心安神定, 旁無雜念,耳不聽外界聲響,只靜靜領會書中意境,繼而進入一種“豁然貫通” 的特殊境界。
此時,除了感受心靈的寧靜、灑脫,對書本之外的世界會全然忘卻。 讀書所產(chǎn)生的寧靜狀態(tài),是修身養(yǎng)性的最佳境界。但是讀書也應該節(jié)制,不宜用腦太過。勞心適度,能勞能逸,才會有益身心,身體才會“毫無衰憊之氣”。
孫老說,中國各種職業(yè)中,以書畫家的平均壽命最長,歷史上有許多書畫家都很長壽。
孫老說,寫字作畫時需澄心閉息,切不可心猿意馬。精神專一, 大腦才能排除雜念,迅速進入一種入靜狀態(tài)。只有在端正姿勢,調心入靜,調勻呼吸的前提下,使心息相依,意氣相合,最終才能達到意收筆端、抒懷寫態(tài)、酣暢淋漓、樂以忘憂的效果。盡管我平時沒有參加體育鍛煉,但繪畫的過程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鍛煉,它是最適合我的身心鍛煉方法。
從事書畫創(chuàng)作本身就要求人看空萬事,別無他想,無妄念,除私欲。做不到這一點,往往心胸抑郁,怨天尤人,這樣不僅不能修養(yǎng)品性,也難以保持強健身體。如今有的年輕畫家急功近利,把精力過多放在追名逐利上,這樣既不利于創(chuàng)作,也不利于身體。微利必爭的人,必抑郁不滿,傷肝結氣。年歲一高,百病齊出。從事繪畫藝術工作,就得有點犧牲精神,要耐得住寂寞,對功名權欲要看得透,個人利益要看得淡,人際關系要看得穿。達到個人得失不足計,榮辱貴賤不足憂的境界決非是一日之功。
我就奔著250活吧
和孫先生道別時,大家祝老人家健康長壽,我祝他長壽超過150。
老人說:“別150,我就250吧!”大家哈哈大笑。
馬上他問:“你知道這250怎么來的嗎?我們打小用的銅錢都是用細繩串起來的,一串叫一吊,一吊一百個銅錢,50個算半吊子。咱們現(xiàn)在形容有些人不著吊,就說他是半吊子,不是實打實的百分百的人。說這個人連半吊子都不如,就值250個銅子,就是250,我就奔著250活吧!”
飲酒得陶公,黃花蓋菊叢。
別愁逢夏果,入夜足秋風。
上國經(jīng)年住,迎貓達歲豐。
——孫菊生集古詩句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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