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一段璀璨文明,讓國外眾多文人爭相贊美。遙遠的東方古國對于外國人而言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神秘,中文的復(fù)雜程度也是眾所周知的。唐詩作為中文的一種提煉,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能傳達出來不同的意象和畫面。
早有日本上下拜讀《長恨歌》,參照盛唐長安復(fù)刻自己的國度,今有美國著名詩人,意象派的代表人物艾茲拉-龐德對唐朝"詩仙"李白的作品喜愛至極,還將他的作品翻譯成了英文版本,傳回他自己的國家。
"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李白,是誰呢?自小就被教導(dǎo)學(xué)習(xí)唐詩宋詞的中華兒女們,肯定對他并不陌生。他的作品出現(xiàn)在小學(xué)課本里,他的故事出現(xiàn)在歷史書里,他的足跡踏遍了大半個長江流域,他為自己的所見所聞寫下各種不朽詩篇。
他年輕的時候不斷求仙問道,對仕途仍舊有一點抱負,而后踏遍吳越山水,風(fēng)格逐漸成熟,見識的越多,就越能體會到人的無奈,生命的渺小,人生苦短,何不用金樽美酒一解憂愁。這樣在生活中如此不拘小節(jié)的人,狂放灑脫,也被后世認為浪漫主義的先鋒。
1885年美國愛達荷州一個嬰兒誕生了,兩人相隔了快1000年,這個孩子長大之后,對千年之前的這位詩人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他開始不斷了解這位浪漫的詩人,越深入便覺得喜愛,李白詩歌里面的意象都與他探尋的不謀而合。
最開始,他是向日本古典詩歌學(xué)習(xí),但是恰巧這個鄰國深受中國古代文化的影響,西方人接觸到的日本古典詩歌根源基本都在中國,于是他們越過日本,開始著手翻譯中國的古典詩歌,并且模仿其創(chuàng)作手法。
仔細推敲的話,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崇尚意象主義的龐德,早年自稱要成為全世界最了解詩歌的人。中國作為詩歌文化繁盛的古老國家,他自然要一一了解,而唐詩又是集大成者,一切都順理成章,龐德注定會遇到李白,不過這相隔千年的約會,只有靠龐德在李白的詩里行間感知了。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情詩是浪漫主義詩歌中一個比較大的主題,從豆蔻年華的懵懵懂懂,再到青年時期的大膽示愛,以及中年夫妻間深沉的情緒涌動,情詩都能一一來表達。
李白在這首情詩中,語言質(zhì)樸清新,三言兩語便以女孩的口吻描繪出青梅竹馬的回憶,這是一對少年天真無邪的情誼初開。這個場景放在江南水鄉(xiāng)里恰到好處,青梅是青澀的象征,如果放到其他國外的環(huán)境,真的就無法描繪出這樣的活潑景象。
艾茲拉-龐德在迷戀中國古代詩詞曲賦的時候,也樂于嘗試用自己的國家的語言重新來詮釋這些經(jīng)典。這首《長干行》的英文翻譯版本就被收錄在來美國課本中,龐德讀到這首詩的時候,便被李白筆下描繪的這個愛情故事深深吸引,腦子里閃現(xiàn)女主人公前半生的纏綿悱惻,他把自己的情感帶入進女主的生平,與女主共情。
他非常喜歡李白詩歌中用的各種意象去表達女主的情緒,落葉秋風(fēng)吹折江頭樹,每一個意象都是一種情緒,每一種情緒匯合在一起完整的表達女主的孤寂。
當(dāng)時這本譯文出版,受到很多當(dāng)?shù)厝说南矚g,火爆許久,這個火爆程度引起了當(dāng)?shù)匾恍┲袊魧W(xué)生的關(guān)注,不少西方人把這篇詩歌夸的天花亂墜,可是譯文拿到中國留學(xué)生手上的時候,他們卻覺得跟原文比,這個譯文簡直差了太長一截來,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自小就被灌輸數(shù)百首唐詩宋詞的中國人,讀起來龐德的譯文覺得不過如此。
因為龐德僅僅只是把原本詩歌表達的意思用英文翻譯出來,讀者只能大概了解整體表達的是什么,可是李白原本的詩作用中文描繪的各種韻律和美感蕩然無存,當(dāng)然畫面感也大打折扣。這不僅僅是中西方文字的差異,更是中西方文化的差異。
"殊途同歸的道路上盛開著各種鮮花"
中西方文化,正是因為有差異,才有碰撞,這個碰撞能讓中西方的詩人之間產(chǎn)生更加契合的觀點。英文的受眾面更廣,他們的語言的押韻方式也更加靈活,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也是傳世之作,每年都會有莎翁戲劇節(jié),倫敦西區(qū)的劇院里各種纏綿悱惻的故事每晚都在上演。
中文是單音節(jié)的字詞,詩歌的格式更加整齊,并且因為中文很多同音多字多意,使得句尾押韻更加方便。加之幾千年豐厚的文化底蘊,語言更加凝聚,一個字有可能就是一個畫面的再現(xiàn)。
中西方這么多年來,各自都出了很多有才華的詩人,這個無法比較出誰寫的更出色,詩人們各自生活的環(huán)境不一樣,接觸到的社會文明不一樣,但是有一些共同點的是彼此對自然的感知,對人類的憐憫心,對命運共同體的尊重。詩人是一個非常感性的群體,他們觀察生活,與自然共情,他們有的時候可能很敏感,很脆弱,甚至被正常人稱作是"瘋子"。
可是正因為這種細微的感受,讓他們比大多數(shù)普通人更能感受到情緒的變化,感受到細枝末節(jié)里的春去秋來。大家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這些差異就像是不同的花朵一樣,雖然顏色各異,形狀不一,可都在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這個世界。
東方文化,寫意,重在意象的表達,就像是東方人含蓄和溫潤。西方文化,寫實,重在現(xiàn)實的表達,就像西方人直白和熱情。中國詩歌難翻譯,是業(yè)界公認的,但是正因為這樣的差異化,才更令西方人著迷。瞧呢,詩歌讓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更加神秘,悠遠,散發(fā)著迷人的味道。
文/林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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