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林莉《鳥鳴》

朗讀者：顧小英

作者簡介

林莉，女，中國作協(xié)會員。出版詩集《在塵埃之上》（21世紀(jì)文學(xué)之星2010卷）、《孤獨在唱歌》等。獲2010年度華文青年詩人獎、2014江西年度詩人獎等，曾參加詩刊社第24屆青春詩會，魯迅文學(xué)院第十八屆中青年作家高級研修班學(xué)員。

選自《揚子江》詩刊2019年第5期

▍鳥鳴

很長一段時間，我聽見它的鳴叫

有時在大雨里

有時是在毛風(fēng)藤的紅色果實中

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鳥呢

它沉默時，是否

也正遭遇難以啟齒的困境

它奮力飛遠(yuǎn)時，一片青灰羽毛

會不會在靜靜跌落

而當(dāng)它的叫聲從毛風(fēng)藤上熱烈地響起

是不是也在想起一段忘不了的往事

一只鳥的鳴叫，像一個微紅的泡影?

或者發(fā)甜的幻覺？

當(dāng)我一個人在雨中走啊走啊

它的聲帶也一同充滿了冰涼的水汽

我想也只有它了

在灰暗的冬天一直不曾離開我

朗讀者：顧小英

顧小英，筆名顧擬、顧木屑等。上世紀(jì)七十年代生于蘇州，中國作協(xié)會員。曾在《雨花》《作品》《詩歌 月刊》《西湖》等發(fā)表文字。出版詩集《喚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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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選讀作品

《揚子江詩刊》2019年第6期部分優(yōu)秀作品推薦

夏末十四行·入秋 | 林莽

一場小雨就入秋了

突然想起故鄉(xiāng)的井水

用柏木桶提來的清冽的井水

在葡萄架下微微地閃動

蟬停止了聒噪的長鳴

暑熱正漸漸退去

月光下的庭院

微風(fēng)搖曳著婆娑的樹影

入秋了 曾經(jīng)的若有所失的少年

繞過村邊湖水潮濕的堤岸

依舊懷想著那些無法實現(xiàn)的夙愿

風(fēng)吹過故鄉(xiāng)的原野

舌尖輕舔著鉛筆尖的微涼

心中鳴響起雁陣的詩行

落地窗 | 路也

午后，在一樓的落地窗前站立

園圃里的植物，隔著玻璃

幾乎長到了腳背上

這是一方被水澆透

被風(fēng)吹得輕盈的園子

初結(jié)的果實則加大著

這個下午的重量

天地之間有一種微妙的平衡

立在落地窗前發(fā)呆

夏天無比盛大

草木用各類方言在漫談

一枚黃瓜葉子擋住了

兩粒西紅柿的仕途

茄子在翻起的領(lǐng)口后面、在斗笠下

憋紫了勵志的臉

陽光愛瓢蟲，瓢蟲愛鵝絨藤

蚯蚓在把地球整改

被花粉蒙了心的蜜蜂

正從一朵梔子飛向一朵茉莉

在全城最清澈的房間

朋友郊外公寓的落地窗前

一架飛機出現(xiàn)在天上，它被夢想拽著

飛過之后，園圃就沉寂和幽暗下來

手機鈴聲忽然氣壯河山

這些年，每當(dāng)有人問：你在忙什么？

我?guī)缀蹩偸腔卮穑喊l(fā)呆

雨天的鳥 | 龐培

聽見下雨天的鳥在窗外叫

我就是那只雨天的鳥

頃刻間房屋四周

充滿熱烈的雨水

山茱萸和野薔薇

潔白的花瓣沾滿害羞好奇

當(dāng)黃昏時窗戶隱約

顯露地平線盡頭

我一路啁啾撲騰

掙脫了暴風(fēng)雨般的生平

我就是那只雨天的鳥

天黑前飛往春天的懷抱

原理 | 毛子

歲月提供的東西，足夠可以

總結(jié)這個世界。

但我還在等待未發(fā)生的事情

——魚缸里的金魚，何時能游過

那塊透明的玻璃。

客廳里的桌椅，在我上班時

會不會離家出走……

我努力地去想，世界就越接近

測不準(zhǔn)原理。

不想這些多好啊，我就變得輕松

像飛機把天空

留在了天空……

初春印象 | 李南

我看到陽光下的冬青，開始發(fā)綠

閑散的老人背著手走過

一陣風(fēng)送來了

小女孩“咯咯”大笑聲

地鐵里一對情侶相依相偎

共用一副耳機。

新開盤的樓群流溢出華彩

電動車沖向未知的一天。

這凡俗生活的真實性

給我的聲音鍍上了一層柔光。

沒有悲歌，也沒有挽歌

彩云把忙碌的人群抬高一尺。

可是我們?nèi)粢�制造一粒粗鹽

需要多少淚水和血滴。

天空 | 鄭小瓊

我已忘記北方庭院的天空與星辰的顏色

銀河傾瀉繁星、蛩音，不知名的流星穿過

曠野上的村莊，我曾凝視那些星座

它們真實的虛構(gòu)的軼聞，涼寒的云層下

葡萄藤架的流水與紅磚的屋舍、時光

熏黑的梁柱，螢蟲在柑子林叢中閃爍

沉寂的鳳仙花與雞冠花，我記得的清香

藍(lán)色的屋頂、雕刻的門廊、濕氣的青草叢

長堤外的船只、夏夜幽冥中持續(xù)的蛙鳴

清晰而虔誠的天空，清輝里的童年流過

如今在混濁而疲憊的午夜，

街角的昏暗路燈、電線、轟鳴的機器聲……

我抬頭看窗外的天空、消失霧霾里的星星

那月亮，像孤獨的懷鄉(xiāng)者，在天空中經(jīng)過

秋意 | 張巧慧

雨聲乍響，甫有驚雷

我起身關(guān)窗，觸到了秋天

蟲鳴清瘦下來，叫一聲

停一聲；遠(yuǎn)山略瘦，枯樹幾枝

雨，沿著滴水?dāng)嘞聛?/span>

我執(zhí)念的，被遮蔽的古意，漸漸重現(xiàn)

書房的燈光，暗下來的屏保

還有我。幾弦散音，有幾聲，無幾聲

有果子落下來，夾在雨聲中

“嗒”一聲；夏季曾發(fā)生的那些滾燙的事

將被一一寬恕、遺忘

惋惜的是：我寫下的詩句

從未寄出；泛黃的信箋漸次擁有

某種古典之美，恰似秋的寬慰

夏日悼歌 | 顏梅玖

午后，陽光穿過濃密的樹葉

落在灰瓦和老墻上

水塘發(fā)出懶洋洋的氣味

在凝固的岑寂之上

一群擅長“空氣動力學(xué)”的蜻蜓

時而快活地在空氣中游泳，時而

懸在空中一動不動

連日來，瑪利亞臺風(fēng)

把云吹成了一團(tuán)一團(tuán)棉絮

云團(tuán)下，是幾棵高大的泡桐樹

泡桐花早已沉入無盡的長眠

我在這里停下

樹枝上，鳥兒在歌唱

紫薇和杜英開得正盛

花椒果皮開裂，露出紫紅色的果實

曼陀羅在默默醞釀它危險的種子

一切看似欣欣向榮

就在一個小時前

又一個朋友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把她交給了自己的命運

將一切，付于我們熱愛的虛空

諸神啊，當(dāng)我再次望向遠(yuǎn)方的山脈

落日已盡

光從我眼前徹底消失

苧麻地 | 陸輝艷

那些夜晚我喜歡隨手翻開一本

黃色紙張的書

上面的黑字，扎在一片苧麻的

植物纖維里

有時它們脫離語義遮蔽

通往另一些故事時

途經(jīng)我的手指

不止一次，我走進(jìn)田野

月亮剛剛升起

我的鄰居們也在那兒

收割，哼唱一首熟悉的歌

那些聲音里沒有出現(xiàn)苧麻

但是苧麻花落在他們的頭發(fā)里

尚未有人意識到

空氣中的特殊氣味

與勞動的意義

我是那些日子的親歷者

衣服沾上褐色的植物漿液

形成永久的粗糙圖案

我知道一切都將留下證據(jù)，以便

被保留。被再次提起

包括那些容易消逝的事物

總是讓人想到

燈泡發(fā)出的昏暗光線，以及

一架老式織布機的咔噠聲

人們永遠(yuǎn)找尋著接下來的這一天

世界有如巨大的苧麻葉飯團(tuán)

青翠，蓬松

在熱氣中，將月亮填滿

喜鵲 | 韓文戈

秋天的喜鵲站上快要落光葉子的白楊枝頭

它用粗嗓門不停地對著我大聲叫

就像從前，一群熟悉我的大喜鵲、小喜鵲

反復(fù)飛過村莊的屋頂

從這棵樹到那棵樹，它們追著我的腳步

正如我跟我的伙伴們，在秋天，在父母的土地上

所看到的那樣

就像在海上，南十字星懸在南半球水手的頭頂

北斗星懸在北半球水手的頭頂

為地球上所有迷失的船只指引回家的方向

雨夜想起友人 | 江離

有時，我想到你

在咖啡館，窗子推開了

早晨的清新涌到你閱讀的書上

你寫下落日的詩句

像一位農(nóng)夫

用鐵鍬松動著泥土，那里一小片果園

擺動，接受風(fēng)的巡閱

有時，我想到雨

馬蹄般踏過西湖，泛起一片白霧

轉(zhuǎn)而如婉轉(zhuǎn)的燕語

你打傘走在白堤，聽著寂靜

從枯荷根處飄起，你是

寂靜的知音

有時，我想到你就是雨

從遠(yuǎn)處的青山，溪流

帶著細(xì)小的旋渦

又一次，沖走了多余的漂浮物

這里，也許有著正確生活的依據(jù)

花生 | 蟋蟀

對于地底之物，我們知之甚少。

尤其是，在黑暗中啃噬寂靜

而無須打坐的先知，他早已擺脫

庭院的幽禁，

終身居于露珠，打磨

視覺的琥珀。

空氣一天天變薄。植物

磨掉花瓣，開始用果實與動物交談

原野一觸即發(fā)，每一顆種子

都有一位年少的神明

阻擋秋天的唇齒。

而他先行一步

將心臟深埋，一分為二

一邊是傾聽，另一邊依舊是。

兩只緊閉的眼，光線被擠壓得如此致密、飽滿

以至有顫音溢出。

他將如何安置？如何

嚴(yán)格區(qū)分大地與軀體，甄別

那驕傲的、謙卑的邊界？

兩粒醒來的《金剛經(jīng)》：

一粒未得到，一粒已失去。

溯源者 | 曾諳安

溯源者的前身已很難辨識

偶爾會有一個共同的主題埋在湖底

旅行結(jié)束的時候才各奔東西

并不知情小溪流的不合群

無人經(jīng)歷過彩虹的悲觀

春夏之交，蝴蝶或者蜥蜴會提示你

三隱潭看上去僅僅是個布景

水霧是面紗，人的影子不懂輕重緩急

水流比詞語更柔滑

亭下湖的每道波浪都能講出一段故事

鯰魚島上空的白鷺

準(zhǔn)確地站在她的生命中

尋根之旅在這些場合中似有彩排

而文章是得體的見證

對于克服命運有著由衷的歉意

而靈感取決于你更愿意看到什么

梅雨期 | 朱夏楠

立交橋在高樓的平行處

穿行的人有著篤定的快感

在紛亂的重疊與扭曲中

誤以為眼前的道路清晰可辨

濕漉漉的蛙聲此起彼伏

月宮今晚降臨此處

雨水不斷落下來

一團(tuán)水氣很快被另一團(tuán)吞噬

低頭是最安全的路徑

昏沉不明

將燭火撥亮

細(xì)小的飛蟲們繞著光暈

樂此不疲地追逐著

安第斯山的雪 | 向迅

第二天清晨，我們才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白色的火焰，冷凍的火焰

燃燒在圣地亞哥城另一側(cè)的山頂

我們站在時間的懸崖邊

沉默如內(nèi)心剛剛被搬運一空的巖石

自那一刻開始，它便成為我們

永恒的話題。在去葡萄園的途中

在去瓦爾帕萊索的途中

在去藍(lán)色太平洋的途中

它不曾離開過我們隱秘的注視

當(dāng)黃昏降臨，我試圖運用意念之力

把它連同那座象群般龐大的山脈

搬到我腦海里的另一片大陸

我才想到，我們曾在深夜翻越過它們

同時翻越的，還有星光

和無數(shù)人的夢境

據(jù)說它并非像拉丁美洲的歷史那樣堅固

它也會融化。但是在我這里

它已然和聶魯達(dá)、帕拉

以及山脈另一邊博爾赫斯的靈魂一樣

閃爍著恒星不朽的光芒

鴿子 | 許天倫

她們從不知名的地方飛來了

就在那尖頂之上

她們體內(nèi)，還存有潔白的干凈的光

走在它們下方的一群人

剛剛被一場突襲的大雨淋過

雨傘還沒來得及收起

潮濕的氣息，帶來一種悲涼

哦，從不知名的地方飛來的鴿子

信仰正在日漸陷入荒蕪

教堂里的鐘聲，仍然一遍又一遍地響起

我在人群中，望向那鴿子飛來的方向

她們像是一群圣潔的少女

此時，我的心就宛若星辰

在一雙飛翔的翅膀上

我會為沉寂的天空而悸動

敖魯古雅 | 姜耕玉

走進(jìn)大興安嶺深處

看見敖魯古雅

我浮躁的耳目靜了下來

天地靜默

沒有文字與路

鄂溫克人居住的撮羅子

獸皮裸露。

樹木往橫里生長

灑脫自由了上千年

每一片枝葉仍掛著稚拙的微笑。

一聲聲鳥語

訴不盡朦朧的欣悅

那石溪的野菊花

弄著日月盤旋。

天空的藍(lán)

落在女人的頭巾上。

獵犬咬個不停

在它眼里山巔挺拔的林梢

擦著天空

靜靜的貝爾茨密林

河流雪亮

忽見漂來白樺舟

舟上無人。

我驚喜 舉步卻成了幻影。

在你的花木山房 | 胡亮

在你的花木山房，老朋友，且讓我喝會兒

閑茶。窗外有山，有水，有白額的猛虎驚散了

白鷺。老朋友，白鷺是你的

坐騎，而猛虎是我的坐騎。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且讓我們繼續(xù)討論

草書與新詩的枯澀之道。

采野菜 | 許紅軍

每一株玲瓏的嫩芽都是樹的兒女

每一株執(zhí)著于初春返青的樹都是光的信徒

當(dāng)我用盡力量和技巧摘下最高的一枝

那粗壯的、茄子色的、哲學(xué)般的嫩芽

在春陽下閃動著迷幻的光澤

仿佛手中緊緊捏住的，是一部成長史

它們枝芽上嫩葉的氣息

就是血液的氣息，要跟著我回家

我饞嘴的女兒成為圖騰路上磨牙的小獸

她將吃下一個嶄新的輪回

你好，拉薩 | 任懷強

關(guān)于拉薩，我喜歡從冬天講起

雪雕在風(fēng)中幾乎一動不動，為了

活著，眼睛盯著一只走上山坡的

動物。扶不起風(fēng)的花草冰封了

蒼茫中的欲望。散發(fā)著金色

光芒的山頂有它的驕傲！你好，

拉薩。像那些余脈里的山崗橫陳于

大地上的溝壑、懸崖和暗河，有

荒原萬里。喜歡攀爬或懸空的人

欲死欲生于風(fēng)暴中。那些危吼與

長嗥，總是送給陌生人的。你好，

拉薩，我胸中藏有猛虎卻為絕境

之愛。黑頸鶴、赤麻鴨、野鴨

時不時從河的一邊飛到另一邊

一群群到此過冬，發(fā)出陣陣嘶鳴，

空遠(yuǎn)而悠長。每當(dāng)太陽升起，

拉薩河對岸的群山就變成金色

那金色的深淵里，總有希望的美！

藍(lán)鳥 | 綠音

眨眼間

那只藍(lán)鳥已從山月桂上

飛下來，趴在灌木叢間

赭紅色的護(hù)根上

張開翅膀曬太陽

仿佛它卸下了它的翅膀

它的翅膀張開著

一動不動

仿佛已卸下千鈞重力

又凝聚了所有靜謐

天空很遙遠(yuǎn)

而泥土很近

陽光照在它藍(lán)色的翅膀上

那是天空的藍(lán)

上面有白色的云朵

它伏在干燥而溫暖的護(hù)根上

沉睡

把兩片小小的天空

暫時拋在地上

河水 | 成穎

薄霧上岸，我看見

羔羊彎腰把嘴唇，埋進(jìn)河里

一個洗紅芋的粗糙女人

也在彎腰提水

水邊，有很多這樣的事物

比如晚來的夕陽

早歸的鳥鳴

這卑微的姿勢，憂傷而安靜

夜晚，河水白了

每一片波紋都有月光的幽深

它的明亮，來源于羔羊

女人和歸鳥的面影

星星落了下來

河面上，就有了神的影子

我不知道去往何處

每個方向，都是洗過的福地

蜀葵 | 董國政

盛開的蜀葵，在樓前無與倫比地驚艷

現(xiàn)在，時間和空間都站在它們一邊

仿佛，每朵花蕊都有

切入骨髓的千伏電擊

和深不見底的懸崖

此時，如果去問一個禪師

何是蜀葵西來意

他很可能回答庭前柏子樹

也可能會說

“待案山點頭，即向汝道”

時間過去這么久，混跡勞侶這么久

誰人年年砍斷青山媚？

但，不論你怎樣猜測

蜀葵的此世性格已赫然在目

燃燒的火焰

已縱身鍥入夏天的內(nèi)部

空玻璃器皿 | 戈丹

我把它朝下放置

把它渾圓的弧線朝向光亮，倒立

在兩個圓弧之間擠出

流水的細(xì)腰

在經(jīng)歷漫長的盛放之后

空寂的身體足夠撐起

一首搖籃曲或遠(yuǎn)山的向往

深入它身體的視線，似乎回到原點

又似穿透了它

擁有它的曲線便似擁有它的全部

但當(dāng)你靠近它

想抱緊，甚至想擁它入懷

渾圓的弧線

水一般從你力量里掙脫

在夜晚來臨時消失

它的存在仿佛只是你的幻覺

但你又切切實實擁有過它

觸摸到它

它的涼意使你安靜下來

坐下來，透過它

回憶往事，描繪它身上隱現(xiàn)的遠(yuǎn)山

心頭一曲舊時旋律無法下去

柿子燈籠 | 張平

結(jié)了一次果，天空多了一盞燈籠

這不是比喻

秋天也不淺顯

燈籠晃過山岡

季節(jié)有一個角度被照亮

也照亮我，行進(jìn)中的一個角度

也照亮他們

喊出的旋渦

大地悄悄饋贈

相遇的人

那是看上去孤單的柿子樹

被內(nèi)心的那么多燈火

寵愛

我取走了其中的一盞

他們也是

彼此站立的姿勢，堅持了向往

《時空在那里聯(lián)結(jié)——〈揚子江〉詩刊二十年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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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百年新詩選》

（全二冊）（平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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