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 原創(chuàng)她啟發(fā)了胡適的進步思想,卻卑微愛他50年,還把全部財產(chǎn)留給他
眾所周知,胡適的女人緣,在民國文人中首屈一指。
熱播劇《覺醒年代》里的胡適,海外歸來,風度翩翩,一入北大就成了進步女性們所矚目的焦點。
胡適的辦公室大門總是向她們敞開,女學生女詩友們和他談學問,談新詩,胡博士毫不避諱地和她們行“西洋擁抱禮”。
其實胡適回國后便結婚了,奉母命娶了小腳、沒文化的舊式女子江冬秀。一個鼓吹新思想的歸國教授,卻全盤接受了包辦婚姻,這在當初也是一樁奇談。
胡適這個人,在學問方面的建樹自不必說,在感情處理上就有點……已經(jīng)結婚了的胡適,依舊對身邊的女性不避嫌,用現(xiàn)在的流行語來形容,就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胡適一貫以來對感情都是這樣曖昧的態(tài)度,這讓一個大洋彼岸的癡女子,為他付出了一生。她便是——韋蓮司(Miss Edith Clifford Williams)。
胡適在結婚前便在美國結識了韋蓮司,之后胡適回國,他們兩人數(shù)年才得一會,余下的大段時間,僅憑書信傳情,在愛慕與矜持之間,他們的這段感情持續(xù)了五十年。
無望的愛情,也讓韋蓮司這個進步的美國小姐變得好像一個東方癡情女子,終生未嫁。
胡適與韋蓮司
01 從高高在上的美國小姐,到一個卑微的愛人
胡適與韋蓮司的初相遇是在1914年,那時的胡適還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剛剛來到位于紐約州北部綺色佳小城的康奈爾大學學習。
而那時的韋蓮司是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藝術家,她比胡適大六歲,當時已經(jīng)在藝術圈小有名氣,學習的是最前衛(wèi)的繪畫技法和雕塑。
出身安徽鄉(xiāng)下的胡適,之前見過的女子都是母親那樣的賢妻良母,他當即就被韋蓮司的談吐、學識所迷住了。
在日記中,他這樣描述心目中的女神韋蓮司:
“其人極能思想,讀書甚多,高潔幾近狂狷!
“女士見地之高,誠非尋常女子所可望其項背。余所見女子多耳,其真能見思想、識見、魄力、熱誠于一身者惟一人耳!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詩人,一個是畫家,雖然相互不甚理解對方的作品,但他們求新、求變的創(chuàng)作精神是相通的。
1914年12月7日,胡適給韋蓮司的信中這樣寫:
“也許你不知道,在我們交往之中,我一直是一個受益者。你的談話總是刺激我認真的思考。刺激這個詞不恰當,在此應該說啟發(fā)。我相信我思想上的互相啟發(fā)才是一種最有價值的友誼!
胡適后來“包容與自由”思想的來源,也正與韋蓮司的影響有關。
在認識韋蓮司之前,胡適對女子的教育認知是“為國人造賢妻良母”,是韋蓮司使胡適意識到,婦女教育的最高目的,不是為丈夫或家庭服務,而是要“教育出一種自由獨立的女子以感化國人道德,振興衰弱”,這后來成了中國婦女解放的目標。
可以說,中國女性能擁有今天的地位,有韋蓮司的一份功勞。
很多人認為韋蓮司是胡適的初戀,而這份愛是那么的矜持,像一首清新雋永的詩。
在與韋蓮司相識之后,他們頻頻結伴出游,享受著思想交流的愉悅,淡淡的情愫萌芽了。
而那時的胡適真的沒那么進步,或許他從未想過要不要追求自己的愛情,胡適對于和老家江冬秀的婚約,從未有過二心。
《嘗試集》的第一首詩《蝴蝶》,便是寫給韋蓮司的:
兩只黃蝴蝶,雙雙飛上天;
不知為什么,一個忽飛還。
剩下那一只,孤單怪可憐;
也無心上天,天上太孤單。
胡適初嘗了戀愛的滋味,卻也刻意維持住一定的矜持,胡適和韋蓮司都深深了解,他們的關系只能限于朋友。
1917年,胡適聽從母命回國與江冬秀完婚。
這個時候,韋蓮司才意識到,自己深深愛上了胡適。得知胡適的婚訊后,韋蓮司曾給胡適寫過一封情書,卻沒敢寄出,她在信中寫:
“這讓人痛心的后知后覺,在你離開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愛上了你,在你離開很久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愛,竟然深入骨髓,無法忘記。”
胡適和韋蓮司分別之后,他們的人生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胡適從一個留學生,到北京大學教授,白話文運動的領袖,中國文藝復興之父,一個國際知名的學者……
而韋蓮司,由于要照顧姐姐和母親,放棄了自己對于藝術的追求,而是在康奈爾大學圖書館當了一名普通的圖書館館員,一直工作到1946年。
胡適成了高高在上的學者,女神韋蓮司成了普通人,韋蓮司對胡適的愛,也漸漸低到了塵埃里。
胡適與原配江冬秀
02 甘愿把自己的一生鎖起來,真正的愛是克制
1933年,胡適去芝加哥講學,特意去看望韋蓮司,兩人再度重聚。
韋蓮司無比渴望這次相遇,她寫信給胡適說:
“你的來訪,對我而言,有如饑者之于食”。
“沒想到,我會如此愛你……胡適,豐富的人生正等著我們?nèi)ヌ剿,我覺得另一個人生該是我們的……我是多么愚蠢啊,我崇拜你超過所有的男人!
分別多年,他們在一起,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胡適對韋蓮司的感情,在他所寫的《臨江仙》中有細致的描繪:
隔樹溪聲細碎,迎人鳥唱紛嘩。
共穿幽徑趁溪斜。
我為君拾葚,君替我簪花。
更向水濱同坐,驕陽有樹相遮。
語深渾不管昏鴉。
此時君與我,何處更容他?
無奈,胡適只能暫時“放肆”一下,韋蓮司為他保留全部感情,他留給韋蓮司的只能是心中的一個小角落。
日后,韋蓮司只得在信中無奈地說:“生命充滿了離合聚散,在離合和聚散之間,我們工作!
并不是沒有其他的男人仰慕韋蓮司,有位男士向韋蓮司求婚,她寫信去詢問胡適的意見,胡適很快回了信,表示贊成。
胡適一點惋惜的意思都沒有,這讓韋蓮司無比傷心,她生氣地回信道:
“你以為如果我結了婚,你就可以解脫了一個負擔……我不是你的負擔,我也從來沒有要你跟我結婚!
“我要告訴你,我是不會為了討好你而去結婚的。。
自那以后,韋蓮司矢志獨身,而她仍然珍視和他的友情,并一如既往地無私奉獻。
除了胡適,她誰都不愛,誰都不要,得不到的話,寧可一個人。
1959年12月。韋蓮司向胡適提出,想要用自己畢生積攢的幾千美金,建立胡適基金會,以幫助胡適著作英譯的出版,以此作為給胡適68歲生日的禮物。但胡適覺得不妥,以“容我考慮”搪塞過去了。
1962年胡適去世,韋蓮司還是堅持把這筆錢給了胡適的兒子。
韋蓮司為胡適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整理胡適寫給她的書信。1965年,韋蓮司把近50年中胡適給她寄發(fā)的所有信件寄給了江冬秀,這些信件成為今天胡適研究的重要資料。
隨后幾年,韋蓮司把自己剩下的所有財產(chǎn)捐出來,用于胡適著作的出版和翻譯。
1971年,韋蓮司孤獨地去世。享年86歲。
03 能享受孤獨的人,心中必定住著一個愛的人
韋蓮司年少時與胡適相識,從此一生相望,不改初衷。這份莫逆之交,知己之情,世間少有。
想到另一段有名的精神戀愛——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
梅克夫人被柴可夫斯基的音樂所傾倒,決心資助這位音樂家,梅克夫人與柴可夫斯基于1876年冬開始通信,一直維持到1890年秋季,有據(jù)可查的信件多達1200余封。13年里,他們曾兩次遇到對方,卻沒有交談,一直遵守之前“永不見面”的承諾。
梅克夫人在一封未發(fā)出的信里曾經(jīng)這樣寫:
“我愛柴可夫斯基,作為一個女人,一個身心都很完美、有能力去愛的女人愛著柴可夫斯基,在我的一生中沒有比這更美的事物了。我會找到力量把我的愛向他傾訴……”
后來,梅克夫人的財產(chǎn)在金融危機中遭受重大的損失,家人強迫她停止資助柴可夫斯基,從此梅克夫人的精神垮掉了。失去梅克夫人的柴可夫斯基也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中,完成了人生中的最后一部作品《悲愴交響曲》,據(jù)說,柴可夫斯基直到彌留之際還在喊著梅克夫人的名字。
胡適和韋蓮司,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他們在“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模式之外,成為“雖不能成眷屬,卻一往情深”的典型。
能享受孤獨的人,必然是心中住著一個很愛的人。
寧可孤寂地度過自己的一生,也不愿和一個自己不心儀的人相守。
這樣的一生,看似在等待中度過,也是在戀愛中度過。
缺憾的愛,也成就了一種美好。
如果他們成了眷屬,也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對夫妻,還有什么值得我們感懷追思的呢?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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