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 明代一副對聯(lián),下聯(lián)一字不差地照抄上聯(lián),流傳至今卻從未被超越
漫長的科舉之途,他歷經(jīng)八次科考都未中,少年時的意氣終究被消磨殆盡?嘧x十多年,雖學富五車,卻找不到施展才華的地方。
命途多舛的徐渭在臨終之時,留下了一副對聯(lián)來概括自己的一生,而這副特別的對聯(lián)引得眾多文人加以解讀,直到今天,依舊讓人每次讀來都有新的感悟。
徐渭寫的啥對聯(lián)讓后人連連夸贊,競相解讀,這對聯(lián)究竟藏著啥奧秘呢?
【波詭云謫的命途】
“媽,我不想和您分開!苯B興的徐家原本是富裕的大家族,然而連續(xù)好幾代人在官場上都不順利,到現(xiàn)在就只剩下個空殼子了。
徐渭的生母是浙江紹興徐家老爺?shù)男℃,因為是妾生子,他生母沒資格把他留在身邊撫養(yǎng),所以徐渭從出生起,就被交給嫡母苗氏,一直在苗氏那里生活,和生母分開了。
徐渭十歲的時候,嫡母找了個毫無根據(jù)的理由把徐渭的生母給趕走了,徐渭看著生母竭力呼喊,然而還是沒法讓嫡母改變主意。
徐家老爺?shù)脑涫峭,可惜早亡,留下了徐淮和徐鹿這兩個嫡子。苗氏是徐家老爺?shù)睦^室,沒能生育,她把徐渭抱來撫養(yǎng),對其很是嚴苛。
徐渭出生百日時徐父就去世了,嫡母對他很嚴苛,使得年幼的徐渭心里特別孤獨,得不到父母的關愛和陪伴,只能過著仰人鼻息的日子。
徐渭十四歲時,苗氏離世,這時徐家由徐渭的長兄掌管。徐淮覺得:“現(xiàn)今徐家不復往昔,接受潘家提親好處多多!庇谑撬鲋鲬屡思姨嵊H,不過這提親很特別,是要徐渭去做上門女婿。
在古代,婚姻得聽父母安排和媒人的話。男子當贅婿那可是會讓人笑話的。作為一家之主的徐淮,看著潘家那豐厚的禮單,心里琢磨著,把庶子的婚事拿去做交換,來填補家中財物的空缺,這沒什么不行的。
徐渭由嫡母教導,很早就進了學堂,他年紀不大卻極具文學才能,十歲時就能夠提筆寫詩,文章也寫得很棒。
文章寫得流暢,用詞造句很講究,還引經(jīng)據(jù)典,特別生動,讓不少文人連連夸贊。天才少年的名聲在家鄉(xiāng)那是人人都知道,所以徐渭在徐家的生活能稍微好點兒。
科舉中舉是改變家族命運的不二法門,徐家在官場中已然衰敗,家族振興的擔子落到了徐渭身上。年少的徐渭哪明白這般重任,他只曉得在詩句里蘊含著自己對親情的深切期盼。
“我期望這些詩句,可以觸動那些孤獨困苦之人的內(nèi)心。”這話恰似徐渭自身的真實呈現(xiàn),在書院讀書的那些時光,徐渭時常獨自坐在窗前仰望月色,只靠詩詞排解憂愁。
徐渭隨著年歲漸長,文學才能愈發(fā)突出。最終他得以進入科場展現(xiàn)自身實力,憑借出色發(fā)揮連連過關,一路順遂。年僅二十歲時,他就考取了秀才,那時的徐渭可謂風光無限。
在古代社會,科舉放榜之際,許多官宦人家會派人去給自己女兒找夫君,徐渭一下子出了名,周圍十里八村適婚女子的家里都來送上拜帖。
“淺薄,這般淺薄之人哪能配得上我!毙煳伎粗T口源源不斷的來人,輕蔑地笑了笑,隨后轉(zhuǎn)身走了。誰能想到,徐渭最終還是向命運服了軟,當了潘家的上門女婿。這婚姻之事對他是個沉重打擊。
【希望曙光再度熄滅】
“真是天意捉弄人,天意捉弄人吶!”那密密麻麻的中榜名單里,竟然沒有徐渭的名字,他立在放榜處,長時間看著榜單,一言不發(fā)。
徐渭參加了八次科考,次次失敗。他每次都滿懷熱情與期望,然而現(xiàn)實卻總是狠狠打擊他。命運這般捉弄他,二十年就這么過去了,啥也沒留下。
也許是對婚事被強行安排心懷不滿,影響到了他的心境,徐渭的仕途在二十歲達到頂峰后,就不再前進,一直到中年,他才總算等到一個轉(zhuǎn)機。
“讀經(jīng)學史有啥用!”徐渭把桌前堆滿的書籍一下子掃到地上,把沾滿墨跡的卷軸扯爛,他捂著臉放聲大哭,心里的惱怒和怨恨怎么都消不掉。他不明白自己咋就失敗了,二十年的時間,全部精力都投進了一場場的考試,一張張的試題里。
徐渭初受世間磨難,許是年少心智尚欠成熟,歷經(jīng)一次次挫折后,他沉迷酒中,想借酒排遣憂愁,卻愁上加愁。在渾渾噩噩中,他以為自己獲得解脫,滿心怨恨總算消散,然而現(xiàn)今已兩鬢如霜,無人可傾訴。
“早點睡,酒少喝點,起碼我還在你身邊呢!毙旆蛉税咽址旁谛煳技缟希米吡怂掷锏牧揖。徐渭看著滿臉擔憂的妻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后有妻子一直陪著,在妻子的開導下,徐渭慢慢從科舉失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沒多長時間,徐渭在妻子的陪伴下,總算從科舉失利的痛苦里緩過來了,可沒想到,潘氏突然得了重病,還沒來得及治呢,人就沒了,這下子,徐渭又變成孤家寡人一個了。
接下來的幾年,徐渭心有不甘,不愿接受科舉落敗的結果,又接連參加了幾回,可每次都以失敗收場。為了能生存下去,徐渭只得放下書本,去找些能維持生計的事兒做,最終靠賣畫、賣字過活,日子過得很是潦草。
人生如同一場棋局,你覺得自己陷入絕境時,沒準兒能絕境逢生。徐渭的人生總算有了轉(zhuǎn)機。
這一年,浙江沿海的倭寇老是來侵擾,把周邊百姓的生活攪得不得安寧,當?shù)毓賳T為此很發(fā)愁,組織了多次戰(zhàn)斗,也只是能暫時把倭寇趕跑,可沒過多久他們就又來進犯了,老是這樣,真讓人鬧心。
胡宗憲就像那能識馬的伯樂,徐渭則是藏在群馬里頭的千里馬,正因有伯樂識得這千里馬,才沒讓千里馬的本事被埋沒。徐渭總算尋到了當官的門路,自己的滿心志向總算能夠達成了!
胡宗憲多次邀請徐渭,徐渭遂成其幕僚,助其在抗倭中屢次獲勝,徐渭因而受胡宗憲器重。這幾年,徐渭生活變好,他和胡宗憲的關系也越發(fā)親密。
真是老天捉弄人,徐渭這輩子注定坎坷。他跟了胡宗憲三年,后來因為朝廷爭斗,胡宗憲受到牽連,官職被撤,還被關進大牢,幾年后死在牢里,都沒人給他收尸。徐渭沒了依靠,又過上了孤苦伶仃、四處漂泊的日子。
【徒留千古對聯(lián)】
“老天,你還得折磨我到啥時候?”胡宗憲的垮臺,讓徐渭最后的精神支柱崩塌了,他想想自己那荒唐的一生,感覺活著沒啥意思了,在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好幾次自殺,可都沒成功。
原配潘氏離世后,徐渭娶了個繼室,他們的婚姻還算美滿。然而,因受胡宗憲的牽連,徐渭被判監(jiān)禁。獄中生活讓徐渭精神備受折磨,身份的巨大落差使他在牢里得了抑郁癥。
兩年后,徐渭獲釋,但他在獄中身心備受折磨,已然崩潰,常精神失常,時而狂笑不停,連他妻子都對他避之不及。更為瘋狂的是,徐渭竟臆想妻子有外遇,在精神癲狂的狀況下,將妻子殘忍地殺害了。
徐渭又進了監(jiān)獄,也許是經(jīng)歷過生死,連死都不怕了,那坎坷的人生還能困住他嗎?徐渭總算想明白了,他不再一門心思參加科舉求功名,人活一世,得為自己活一回。
徐渭坐了七年牢,得好友幫忙后被釋放。他離開那讓他傷心的地方,去京城流浪。到了晚年,他身患疾病,又窮又苦,常常把藏書賣掉來維持生活。
“好讀書不好讀書,好讀書不好讀書”,徐渭那迷蒙的雙眼猛地有了光亮。自從他從牢里出來,就把世間的變幻無常都看明白了,讀書和科舉把他一輩子都困住了。在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哆嗦著雙手寫下了這副絕句對聯(lián)。
這副對聯(lián)引得不少文人進行解讀,一開始大家都覺得這不過是徐渭隨口說的,沒當回事,就連徐渭的兒子也搞不懂為啥父親臨終前,非要寫下這副對聯(lián)。
后來,文人們總算搞清楚了其中的門道,這副對聯(lián)應該這樣讀:好(hǎo)讀書時不好(hào)讀書,好(hào)讀書時不好(hǎo)讀書。
年輕時身強體壯,精力活力最足,本是讀書的好時候,可這人卻不知讀書的重要,等步入中年,明白讀書的好處了,卻發(fā)覺自己沒精力讀書了。
徐渭憑借讀音差異創(chuàng)作出這幅同字異音聯(lián),還結合了漢語的音譯特點,足見其文學創(chuàng)作能力強,也能看出他對讀書的思考。
上下聯(lián)僅因一字讀音的不同,就把徐渭一生遭遇的坎坷和苦難都寫了出來。他八次科舉都沒考中,快四十歲時才得到進入朝堂的機會,可轉(zhuǎn)眼間又回到悲慘的境地。筆停墨干,徐渭永遠地合上了雙眼,總算達成了自己想要離開這骯臟人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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