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著名作家賈平凹的女兒、西北大學(xué)文學(xué)院副教授賈淺淺終于在網(wǎng)絡(luò)里被擱淺了。這個被無數(shù)網(wǎng)民嘲諷為“屎尿體”詩歌的回車鍵詩人還未來得及回車就撞上了網(wǎng)絡(luò)的大樹，終于要在夢里頭破血流了。不過，有她的著名老爸，那個被無數(shù)人批了二十余年身子骨還硬朗的“廢都”的作者賈平凹擋著，她是不可能粉身碎骨的。只是，可怕可憐可悲的風(fēng)波還繼續(xù)著，興奮了多少人，又冷卻了多少心�？晌覂�(nèi)心孤獨卻忍不住開口。

如果說，這是一個無名詩人的詩作，大概是不會被上刊的，是不會被大量的名人像夸獎自己的女兒一樣吹捧的。所以，文壇里一定有內(nèi)鬼，更肯定地說衙門里一定有人。

這些年，不是有一些所謂的魯獎詩人被質(zhì)疑么？不是有獲得了這獎那獎，其作品讀來仍然狗屁不是的詩家么？他們一邊在聚光燈里高度閃亮，一邊被人民大眾轉(zhuǎn)眼不屑。事實如此，怎么不令那些敲鍵十年也不能在小刊上留名的詩人們高度氣憤，怎么不令那些讀了數(shù)千年優(yōu)秀的古詩而始終讀不到一首好現(xiàn)代詩的憂心的讀者嘲諷。怎么不令那些以清高自許永遠容不下社會骯臟的好人君子們大罵。這與其說罵賈淺淺，不如說罵扯出蘿卜帶出泥的這個社會的現(xiàn)實。

這么些年來，國家在大力發(fā)展兩個文明，可是物質(zhì)是上去了，精神卻遭到了破壞，生活是好了，可有些人的靈魂卻大大的壞著�？墒牵瑖�家天天在反腐卻仍有大量的人在大量地腐敗，這種現(xiàn)實怎能不令國人憂傷，怎么不因憂傷而剎不住車地懷疑和憤怒。因為一些人在為醫(yī)藥費生不如死，而另一些人則高談理想：比如先小小的賺它一個億，有些人在被真誠扶貧，而有些人卻被無數(shù)的金融騙子無情地造貧，有些人因拆遷暴富，有些人則為生無可居而哀號，有些人在高位上大談道德，而身邊的困苦卻充耳不聞......

總之，這是一個最好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是理智的時代，也是一個懷疑的時代，所以，賈淺淺被她著名的爸爸著名了，也被她著名的爸爸除名了。因為這個時代的病，像這個場冠狀病毒一樣，即使沒把病毒傳播到每個人身上，也把疑懼傳播到每個人的心里。所以，賈淺淺和我們都被中招了。

人們懷疑著名作家未必能生出一個著名詩人，所以對還在讀博的小小年紀的賈淺淺就是某大學(xué)的副教授而且還是某省詩協(xié)副主席，表示懷疑。這當(dāng)然有點道理，因為正常的人很難這么快速地成長，所以除了吃了她著名奶爸的奶以外，讓沒有關(guān)系沒有地位沒有金錢的窮人們很難想像。所以，不笑話她笑誰，難道我們還要去挖苦一個坐公交的鄰居嗎？我們不懷疑關(guān)心賈淺淺的那個社會階層，難道我們要去懷疑自己的的頂頭上司嗎？我們敢嗎？這無疑是一場戲，我們參與了也不用付錢，罵了戲里的貪官，也不用擔(dān)心衙門來抓人，誰叫人生是一出戲呢？人人看我，我看人人，誰對誰錯，誰是誰非，邊走邊看吧。

老實說，看了賈淺淺被嘲的那些詩，并不覺得好罵。她也許是沾了“梨花體”“烏青體”的光吧。所以，她也成了“淺淺體”，因為詩里有屎尿，所以她就成了“屎尿體”。誠然，中國古典詩歌永遠用的是典雅的文言，像這些個屎尿是很難入詩的�？墒牵�現(xiàn)代詩不同了，無處不是詩，所以屎尿也是詩。我也贊成屎尿可以入詩，但不贊成什么屎尿都是詩，更不贊成名人的屎尿是詩而老百姓的屎尿不是詩。其實除了臭，農(nóng)民們是很喜歡屎尿的，更何況即便你不喜歡臭，你就能拉出一堆香噴噴的屎尿來？所以，還是誠實的生活為好，正視現(xiàn)實，也就是正視真理。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如同屎尿面前人人得臭。淺淺寫孩子抓屎玩，還玩得挺開心的，大人看起來像一個王。這原本是很平常的事。但這平常里有天真，天真說的童趣。如下：

“晴晴喊/妹妹在我床上拉屎呢/等我們跑去/郎朗已經(jīng)鎮(zhèn)定自若地/手捏一塊屎/從床上下來了/那樣子像一個歸來的王”。

這樣的東西，應(yīng)該是詩了，但不是好詩就是了，因為太平常了，好像每個孩子只要一拉屎就能拉出一泡詩來，所以淺淺被罵了。

再看一首：

中午下班回家

阿姨說你娃厲害得很

我問咋了

她說：上午帶她們出去玩

一個將尿

尿到人家辦公室門口

我喊了聲“我的娘嗯”

另一個見狀

也跟著把尿尿到辦公室門口

一邊尿還一邊說：

你的兩個娘都尿了

——《我的娘》

因為太散文化，不太像詩歌，所以淺淺被罵了。

然而這樣的詩也還是有詩意的，至少它是表現(xiàn)兒童機智的。如果你不把它當(dāng)詩看，你會覺得他很有意思�？墒悄阋话阉�當(dāng)詩來讀，則難免污辱了真正的詩歌在自己心中崇高的地位，于是淺淺被罵了。

再看一首

《日記獨白》

迎面走來一對男女

手挽著手

女的甜蜜地把頭靠在那男的肩上

但是裙子下

兩腿間流出來的東西

和那男人內(nèi)褲的氣味

深深地混淆在一起。

這大概有點垃圾了。因為她偶爾寫童子尿倒好，因為童子尿可以清火，在醫(yī)生手里還可以做藥，可是調(diào)情時流下來那條小白魚只能是臭氣熏天了。真所謂此尿非彼尿也。男女下半身那點東西在一般人眼里怎免得了下流？

上面的詩，大概是罵她的證據(jù)吧。但她若是以這幾首為主打而聞名天下，我們是可以罵她的。罵她一百遍也不為過�？墒沁@個出過《第一百個夜晚》、《行走的�！�、《椰子里的內(nèi)陸湖》等幾部詩集的詩人，若只是因這幾首詩而被罵，恐怕我們的罵便不那么理直氣壯了。至少，我們該認真地細讀一遍以后，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亓R吧。更何況，一個詩人總是想創(chuàng)新的，但創(chuàng)新卻并不意味著創(chuàng)成功，因為有的新東西是要比舊東西更壞的。不能一味地看新。但她的精神是可貴的。她不就是為了讓人看懂，想從日常生活里挖出幾筐詩來嗎？沒想到詩沒挖到倒挖出了狗屎，反倒被人罵得個人不像人，詩不像詩，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然而，這又何煩。有人為愛而罵，有人為詩而被罵，罵人與被罵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又何其普遍呢？所以我愿她繼續(xù)的開創(chuàng)下去，哪怕就算為了這鋪天蓋地不休止的群罵也罷，也終要在新的泥土里育出點有價值的種子來，否則若只是為了些出名，那這些洋相恐怕還要持續(xù)下去，直到回頭是岸為此。

當(dāng)然，誰都不愿意被罵，誰都想在被罵以后找?guī)�點被罵的原因，然而原因并不是白紙上的黑點，我這里總算潦潦草草勉勉強強地為挨罵中的她想幾條吧：

一是這幾首爛詩實在有負于她著名的老爸和她副教授的身份，至少在這種光環(huán)下她不能輕松地將幾首爛詩放到亮光下更加照出她的爛來。

二是文壇本來有很多臭氣熏天的爛事，民間有很多失意的真人，而文壇關(guān)系戶卻硬要將這種爛詩官官相護發(fā)揚光大，這不得不使眾多含怨的失意者們同仇敵愾。恨不能高舉義旗一把火燒毀這為所欲為的文壇。

三是現(xiàn)代詩過分野蠻生長，泥沙俱下，良莠難分，多年以來并沒有出現(xiàn)較多的被廣大人民群眾認可和傳唱的好作品，讓看多了古典詩歌的讀者有極大的失落感，人民不太認可新詩，而理論界既沒有生成或達成新詩的理論共識，也沒有厘清一個切實可行的，可供大家量度的好詩的標準，讓詩歌界意識混亂，各自為王。而許多獲獎的大家名家并不為多數(shù)人看懂，看起來牛皮烘烘，實則什么都不是。可一有個看得懂的詩卻又讓人看出垃圾和屎尿來，實在讓人可氣。詩友們不只是替詩歌生氣，也替?zhèn)ゴ蟮脑姼鑲鹘y(tǒng)生氣。所以，看起來，這場風(fēng)波罵的是賈淺淺，實則罵的是詩歌的現(xiàn)實。

四、中國是詩的國度，詩人是國家的瑰寶，寫詩是虔誠的事業(yè)，詩人是靈魂的向?qū)�，不是任何人隨意地可以稱作詩人，也不是任何一件作品都可以稱作詩。在這個詩的國度任何人都不能有污詩的名分，有辱詩的光輝。任何小小的虛假都是對詩歌的犯罪，對靈魂的褻瀆，這是詩歌歷史留給所有中國詩人的無可逃避的永生的重任。

寫下這段話以后，我不再去罵賈淺淺，也不再罵熱嘲冷諷的人，因為罵與不罵詩歌都要前進。新詩必有自己的使命，同樣也必有自己的坎坷。做為一個擁有詩的輝煌成就的中國人，我們既要玩命的創(chuàng)造新詩，也要大度地寬容新詩。對于歷史來說，新詩并非臭屎，新詩正在新生，正在通往巔峰的路上，也許它遠未成熟，如同一個成長中的少年，對于時光來說，我們能把成長中的愚蠢當(dāng)愚蠢么，我們只能是一邊誘導(dǎo)一邊責(zé)罵，一邊幫扶一邊期盼，直到期盼他成為一個連我們做夢也意想不到的巨人為止。

讀睡詩社桂冠詩人 六木菩提，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

2021.2.2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讀睡詩社創(chuàng)辦于2015年11月16日，詩社以“為草根詩人發(fā)聲”為使命，以弘揚“詩歌精神”為宗旨，即詩的真善美追求、詩的藝術(shù)創(chuàng)新、詩的精神愉悅�，F(xiàn)已出版詩友合著詩集《讀睡詩選之春暖花開》《讀睡詩選之草長鶯飛》。